同载酒

为他而来
Transparent - DJ Okawari

说说《甜美生活》的后续吧

这篇断断续续写了太久,一些曾经想写的后来都忘了。估摸是写不完了,就大概说一说,看过这篇的就大概看一看。

 

已经写到签约了,后来呀,联赛就要开始了,伞哥也要走了。

那段期间小叶子学会了抽烟,之前老陶和伞哥抽烟从不带他。老陶看到叶修一个人呆那儿吸烟,本来想像以往那样制止他的,但他发现叶修抽的是伞哥曾用的那个牌子,烟草味儿也是那个味儿,老陶就没辙了。

然而小叶子并不会抽,吸一口就咳几下,老陶说我给你拿个劲儿小点的,就给他拿了盒女士烟。

白色的盒子里是细长的白烟管,有薄荷味道。小叶子不像陶轩那种老烟枪,会单手敲出来,他只能像初学者那样曲着掌心往手里倒。一下倒出很多,又塞回去,然后捏着过细的香烟往嘴里送,陶轩探身给他点火。

他俩就蹲在地上一个抽烟一个看着的浪费时间。女士烟味道没那么冲,但也没那个味儿,叶修就吸了一口,吐出后没再动,任它自己袅袅的烧。又浪费了会儿烟,他扭头去看老陶,说陶哥,我们做吧。

于是开一发车,陶轩觉得叶修抱着他的时候像垂死的人在抱浮木,所以他抓紧他,也疯狂在他身体里冲撞,撞散他胡乱想着的事。

 

这种状态持续了一段时间,消失的烟瘾成了性瘾,而老陶觉得自己就是他的一味药。只是不知道是给他解病的药,还是让他犯病的药。

 

之后就是第一届比赛了,那年冬天很冷,老陶给他买了副很好很暖的手套,是有连线可以挂脖子的那种,说是怕他丢一只剩一只。

因为陶轩心里还是把他当成小孩儿的,也很愿意宠着他,甚至在推脱赞助商要见叶秋时他心里还有些暗爽。不单是因为小叶子不愿意,也是因为陶轩觉得自己为他创造了一个单纯的世界。没有金钱,没有商业,只有荣耀,而自己就把他养在里面,永远天真。

大概就是金屋藏娇的暗爽吧,而这种暗爽持续了好几年,他俩也把冠军之夜去那个小店宵夜的传统实行了好几年,连老板都知道了小的那个不吃辣的口味。

 

这种平衡持续到在第四届黄金一代登出时被打破。

那时嘉世不再是一家独大了,资源正在被重新瓜分。资源的减少意味着战队投入减少,他们战队得到的各方面支持都会变少,硬件战力也会被削弱。已经不单单是赚钱那么简单了,这关系到战队的发展,于是陶轩希望叶修能从那个他造的世界里走出来,回到现实世界。

因为大家都知道的身份证的原因,叶修不愿意,也做不到。但老陶不懂啊,他觉得小叶子只想继续待在那个自己造的世界里,而自己是用什么造的呢,用褪去荣耀玩家的身份,变成商人造的。

他们再也不是游戏里并肩作战的队友了,他的眼里只有荣耀的世界,而老陶不在其中。老陶觉得自己辛苦赚来的是他的小叶子完全不在乎的东西,既不在乎自己的成果,也不在乎自己的辛苦付出。

于是他眼里他的天真就成了清高,老陶从喜欢他的天真到开始厌恶他的清高。

 

老陶心里憋着火,小叶子守着他的小秘密,年长的那一方拉不下脸吵架,年少的那一方也不懂他的小九九,只以为是自己不肯出面给他创造商业价值才有的矛盾。于是恋情慢慢降温,到冷战。老陶的态度给了战队一些暗示,于是战队氛围渐渐开始变得微妙。

老陶想,那个他待着不肯出来的世界啊,不是自己给他造的吗,那他也可以毁了啊。他完全可以报复他的清高。那个他亲手捧上巅峰的人,荣耀的神祇,如果坠落,一定是让人兴奋到手指颤抖的坠落。

于是在大约第七赛季,他们终于吵出了这一架。老陶甚至魔怔了产生了强迫他的冲动,也动了手,不过终究是宝贝了许多年宝贝大的,虽然后来不稀罕他了,但也真的舍不得,就又停了手。小叶子给他一拳,走了。

从这里两人彻底决裂,他出陶轩办公室时衣衫不整,队内开始出现了有关队长被老板包养的流言。

 

之后一天夜里叶修不见了,其实不会有人发现的,但老陶得撞上并知道了。于是他立即出去找他,没有电话,他鬼使神差就开车到了南山墓地。夜里的南山很暗,落着小雨也没有一丝星光。他看见那个人坐在路边,离路灯远远的地方,远远的小小的坐在那里,身形单薄。

老陶不知道他有没有进去墓地,还是已经见了沐秋出来了。他会向他说他的委屈吗,会想如果沐秋还在他们几个会怎么样吗。

老陶突然想起七年前那个垂死在他怀里,也埋在他怀里痛哭过的小叶子。那个时候的自己,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那么对他吗。

于是流言很快被制止了,但流出去的是收不回的。接着到了翔翔出场的时刻。

 

叶修离开的那晚很冷,老陶去了他的房间,打开灯看到桌上他当年买给他的傻乎乎的连线手套,就没法再往里走了。毁了他的感觉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让人兴奋,甚至称不上好,也没有报复的快※感。

他关上灯,光从他身上消失,那个小叶子也从他手指间彻底流走了,是他自己放的手,还把手掌翻过去要他快些走。陶轩退出他的房间,锁上门。

 

不过大家都知道,其实老叶并没有走很远(哇从这段起就已经不是小叶子了,时光飞逝啊)。他就走了一条马路而已。

差不多挑战赛的时候吧,在兴欣的老叶出门遛弯遇到了在嘉世时一直照顾他们的阿姨,那个阿姨从嘉世刚成立就在了,给他们那群大男孩煮饭、收拾房间,还洗衣服。

阿姨见到叶修就一把抓着他,喊他小秋,说你现在住到哪里去了啊,姨去给你洗衣服,你从小什么的都不会做的,一个人怎么能行嘛。

 

阿姨很心疼他,毕竟是看着长大的,但老陶终归是老板,老资历也不能说什么。只顺嘴说见到他了,瘦了,穿的也不好(老叶只是遛弯随便穿了个T恤+沐橙给他买的潮牌磨边牛仔裤而已)。阿姨就说,要么老板你让他回来收拾点衣服吧。

老叶走之后他房间就只有沐橙和老陶有钥匙了,也从未打让人扫过,反正那个人也不会回来了。

对阿姨的话老陶是不信的,叶修奖金有多少钱他就不说了,嘉世一半的盈利有多少他总是知道的。当初那张卡也不是假卡。

 

挑战赛结束那一晚,老陶打开了封尘已久的房间,他也不抖灰尘,就在他的床上睡下了。枕头上他的小叶子的味道早已散尽,老陶将脸埋在枕头里,又翻身把枕头搂在怀里。指尖伸进枕下碰到硬※物,薄而小,印着凸起的数字。老陶心脏狂跳,不愿相信,掏出的确实是那张卡,他时至今日仍在定时往里存钱。

这么些年,他一次都没去查过使用记录。一开始是洒脱,后来也许有点儿怕了吧,怕他不在乎自己的辛苦,也不在乎自己的臭钱。

他知道叶修也许不会带走,但又跟自己说他应该是带走了的,至少有这张卡离开嘉世他也能过得不错。老陶握着卡,想起阿姨说叶修瘦了,想起被遗留在桌上的手套,想起他离开的那个很冷很冷的冬夜。

老陶仰躺在他的床上,枕着一股潮霉味儿的枕头,回想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个晚上。那天还下了雪,而现在是多年后闷热得要命的六月了,还挺恍如隔世。他自嘲的笑一声,抬手搭在眼睛上,想那时候叶修才那么点儿高,一声不响就跑来找他,故意装乖讨好他,要他收留一晚。他就破例了,还说只此一回。

叶秋啊……老陶呢喃道,你继续,我GG了。

 

后来大家就都知道啦,6月7日,嘉世俱乐部挂牌出售。

 

goodgame的老陶选择去G国散心,他去了那里的湿地公园。曾经他带叶修,或者叫他小小的叶秋,去过T市的湿地公园。在湿冷的寒冬里,他把小小的叶秋搂在臂弯里。那年他22岁,叶秋16岁。

现在他34岁了。老陶坐在公园的长椅,微微弯着背,想到以后还有那么久的时间要活,就突然觉得好累。

 

 

就到这里吧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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